文字／孫羽柔

「我想，人生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要應對的挑戰。」面對今年遇到的種種困難，小荷語帶輕鬆的分享那些極不容易的吞嚥及面對。

 

最初是三個月以來，再一次發生帶狀性皰疹，對身體造成嚴重傷害。開刀治療以後，由於神經元全數被破壞掉，導致半年幾乎完全無法入睡。於是，即便精神上已經疲倦到崩潰邊緣，面對最多還是只能睡兩個小時、隔天又得繼續工作的不良性循環，她深感退路難尋。

 

一年以來的諸多風暴，小荷此刻正一點一點籌措明年的開刀醫療費，希望慢慢將身體調養過來，累積餘裕並優先照顧自己。

 

工作可以換，母親換不了

 

今年換了一份新工作，地點在高雄，幸運的是住處就在公司附近，所以沒有通勤問題。然而，面對小荷不在身邊的事實，母親的焦慮和控制慾依然隱隱散播著恐怖影響力。

 

以擔心小荷會被詐騙為理由，母親取得上司聯絡方式，即便初衷或許真的是發自關愛，後續卻演變成持續情緒勒索的管道。

 

在三人對話群組中，母親屢次氣急敗壞向上司告發譴責小荷的「失聯」，幾分鐘的聯絡不上，在母親看來卻儼然是不孝證據確鑿的代名詞。

 

幸虧，上司與小荷共識近一年，並未因為這些無關公事的突發狀況要她捲上包袱離開，甚至以溫和理解的態度站在她的立場與她共同應對。小荷一方面對發生的情景感到羞愧抱歉，一方面也嘗試冷處理母親的不合理要求。

然而，親子關係畢竟不是相隔兩座城市就能夠簡單拉開距離。雖然如今已不再朝夕與母親共處一室，小荷精神及身體的低潮，卻依然在另外一座城市被深深牽絆觸發。

 

身體的警訊，粉碎了日常的穩定

 

偶爾好不容易終於擁有一夜好眠，以為身體能夠休憩好轉，打開手機螢幕，面對瞬間迸發彈跳出的諸多激動譴責抱怨的訊息，她的情緒與身體再次瓦解崩潰。

 

帶狀性皰疹復發的原因有許多，小荷注意到，每當自己的情緒受母親影響，一直以來就不好的身體，便更容易給出疾病將至的警訊。

 

只是一方面，她沒辦法就這樣完全不理會母親的情緒與狀態，畢竟，血緣的牽絆是真實存在。但是，一旦接住母親的需要與狀態，自己的身體便會在事後以毀滅性方式告知她後方有過障礙物。

 

不是所有人我們都能幫助，當對方想要改變時，就努力去找方法。而當我們沒有把自己照顧好，只會和對方一起下沉。

 

究竟該如何取得兩者之間的平衡，此刻乍看之下依舊是個未解之謎，但小荷依然衷心希冀，「終有一天，能夠為自己撐出得以真正喘口氣的空間。」

 

遠離對方的貪婪索取，擁抱生命的可能

 

雖然現實發生的各種艱難，使得小荷目前尚無法朝向夢想走去，僅僅是支付每個月必須的醫藥費，便徹底燒光戶頭僅剩零頭。

 

明白過去已經接受過太多來自原生家庭的無理要求和傷害，她無法為母親處理她人生的課題，即便再用心用力滿足他人期待，也從未是母親口中那個「能夠給予大筆金錢奉養的女兒」。對方只是變得更加貪婪索取，希望小荷是那個「永遠不會忤逆我掌心的寶貝」。

 

小荷知道，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模樣。

 

接受輔導後，即便依然日復一日聆聽母親抱怨自己「長大就變壞了」、「是個叛逆小孩」的聲音，她依然不斷練習，勇敢與其對話想法、澄清被誤解的錯誤。

 

「雖然那些夢想不知道會是哪一天實現，不過，每一刻的我都在做對自己當下最好的選擇，沒有遺憾。」從未有過機會自由感覺探索自我的小荷，如今，無論遭遇多少為難及不平，依然不放棄樂觀地面對種種挑戰，建立一份擁抱愛的可能。

 

看著如此竭力活著的小荷，只想輕輕地說「很高興，你沒有成為母親生命的拯救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