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希望,我可以成為像「山」一樣的存在|小山

文字/鄭沛姍

 

住在屏東的小山,與I-LIFE的會談室將近有半個台灣島嶼的距離,但是自從加入長陪計畫後,每一次都花上數小時的時間。

 

轉車再轉車,只為與社工面對面,進行一場場整理自我的對話。她笑說,「如果有人不知道怎麼在屏東台北間往來,問她就對了。」

 

只要有願意,總是有機會

 

小山本身是一位社工,小時候是接受社福機構資助的孩子,現在則是從被服務者轉換成服務他人的角色。

 

身份的轉換以及對助人的渴求,她一直在尋求某種可以真正能安放她的心的地方。直到某次講座遇到I-LIFE的創辦人雷娜,聽到雷娜的故事與正在做的事情,小山被其中的勇敢與理念給打動,即便當時尚未開放長陪計畫,但一顆蠢蠢欲動的心,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,找到那個她可以嘗試安放自己的地方。

 

從初期的膽怯與不確定性,到為自己勇敢跨出那一步遞出申請,歷經了4年。小山明白,只要自己願意,都是有機會的。

 

路途遙遠,是會談的最大挑戰。

 

小山說,每次會談都使勁全力安排計畫,從摩托車轉到客運或火車,再從火車轉到高鐵;來到台北後,則繼續轉乘的旅程,光是單趟交通就耗費4至5個小時。「社工曾詢問我是否改為遠端會談,交通往返與時間壓力相對較小。但我認為,少了人與人之間互動的感覺就差很多。」

 

選擇,一直都在自己手裡

 

父親過世在小山滿十八歲那年,媽媽與弟弟後來一直陷在悲傷情緒中。看著家人們難過的小山,決定要成為家中那個最堅強的人,撐起家裡,久而久之,她常常攬很多事情到自己身上,經歷著大量的情緒勞動。但小山總假裝沒事,因為如果她有事,那全家都陷在悲傷裡,沒有人可以正常的生活。

 

如今,那時哭泣的他們已經好了,但我卻沒有好。我只是假裝,我很好。

 

分享著原生家庭的議題時,小山眼淚不停地流淌出來,「我不懂媽媽為什麼要承擔她不用承擔的責任,例如她其實沒有責任要照顧親戚,但她卻這麼做,然後把內心的不甘願都傾倒在我身上。」小山不斷問,為什麼媽媽要把我綁這裡和這些人一起生活?

 

沒有人說我不可以離開,也從來不會因為我的離開,跟媽媽就不再是家人。

 

這場對話裡,社工的引導讓她發現,其實自己可以選擇離開。「雖然我還是覺得好難,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離開,偶爾也會猶疑在『我該離開嗎?』的問題裡,不知道怎麼解決。」至少在那次談話後,小山能夠理解,選擇一直在自己的手中,也能具體理解為什麼沒有那麼做的自己。

 

給自己,多一點喘息的空間

 

將助人工作視為自己的使命,是小山一直以來很明白事。然而,卻也因為常常想為他人多做那麼一點,忘記了自己的能量與時間是有限的。

 

在這半年多的會談裡,她漸漸意識到給予自己適當的休息,是必要的。「今年最大的突破之一,是理解自己的有限,把休息與時間留給自己,嘗試不勉強自己。」

 

即便她總貪婪地想著要做的事情太多,但人的一天也就只有24小時,如何平衡與調配工作和日常生活、又能滿足需求陪伴在乎的人、同時不會捨棄自己想要的…等,關於這些,她仍在努力的路上。至少現在,小山懂得給自己多一點喘息的空間,把自己歸位,Stay with herself。

 

而在未來,她會持續地熟練。

 

對比於半年前的疲憊不堪、不安徬徨,也無法找到地方休息的小山,現在的她想對過去努力的她說:「謝謝你,當時的勇敢,創造了後面的可能。有這麼多的嘗試,踏入不一樣的旅程,開拓不一樣的人生。」

 

哪怕是微小的善意,都能讓世界多一點的和諧

 

有時候社會上充斥太多惡意,所以我希望創造善意的連結,哪怕是微小的力量,也可以讓這世界多一點點和諧。小山溫柔地說。

在一次的團課中,小山發現自己有一個核心動力——「愛與希望感」。一旦在生活中能感受到這些,哪怕再辛苦,她都能夠撐下去面對各樣艱難的阿雜事。

 

回應到她自己對助人的渴望,「除了助人的工作,想不到自己還能做什麼,因為我就是想做跟人有關的事情。」我想,那之中,藏著深深相信的信念。

 

對小山來說,社工是一個管道,知道怎麼樣可以落實助人方法,但助人是要有限度的。「我們是陪伴他們長出自己的力量,而不是幫他們做好一切。」這份想法,就像是她期許自己在I-LIFE的旅程裡,可以因為這裡的支持,長出自己的力量。

 

以前,她的綽號是「葉子」,覺得自己就像葉子隨風飄流, 沒能找到一個地方安定。

 

現在,她叫自己是「山」,期許自己成為像山一樣的存在,支撐著自己陪伴著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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