創造幸福的此刻,告別不幸的童年|小瀨

文字/李沂霖

第一次到 I-LIFE 辦公室與社工會談,小瀨說,她一邊發抖一邊吐露內心的情緒,相當緊張。也坦承,情況很不好的時候,會吞下一大堆藥到急診室就醫,想獲取關注。吞藥的舉動,就在訪談前幾天發生了一次,至今已是第三次,小瀨用這樣激烈的方法來面對消化不了的負面情緒。

 

消化不了的負面情緒,自兒時的生活開始累積,小時候爸爸酗酒、家暴,小瀨與媽媽、哥哥常一起鎖在一間房間裡,躲避爸爸的咆哮。家裡同住的還有阿公阿嬤,阿嬤特別偏愛哥哥,典型的重男輕女;媽媽自認對兄妹倆一律公平,小瀨卻明顯感覺「哥哥有的東西我不一定有,哥哥沒有的東西我絕對沒有。」

 

童年少數的快樂回憶,是在越南的那 3 年。小瀨出生後,家裡無力照顧,因此,媽媽將小瀨送回越南的娘家。外婆與舅舅一家不吝給小瀨滿滿的愛與關懷,也成為了小瀨每年最想回去的地方。歲左右,因阿嬤怕小瀨長期待在越南,會忘記中文怎麼說,而將小瀨接回台灣。「我記得我當時哭得很慘,很想一直留在越南。」

 

自小在未被善待的環境中長大,如今每當情緒低落、狀態不好時,腦中就會出現一些聲音,狠狠地攻擊自己——「你看大家都比較喜歡哥哥」、「你媽當時其實不想生你」。成年後的小瀨,這才明白為什麼有人說「幸運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,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」。

 

減少情緒勒索,學會與負向情緒共處

在治癒童年的過程中,小瀨很慶幸自己遇見了 I-LIFE。「在 I-LIFE,我學會如何說出需求、也更懂得適時求救。」

 

過去也曾有在其他機構會談的經驗,但在 I-LIFE ,讓小瀨感受深刻的是這裡的人,會用更多元、彈性的方式接住自己。比如一起去海邊散心或做點心等,不只是生硬的對坐談話,更有一起交流互動的生活感。對小瀨來說,有如找到避風港。

 

除了慶幸,小瀨也感謝自己的勇敢,「勇敢地跟 I-LIFE 簽下『賣身契』。」笑瞇了眼,小瀨談起自己對於建立關係總有許多擔心,害怕他人眼光、害怕面對分離,所以她很常猶豫不決,比如報名參加系上籃球隊,一開始卻不敢去練習,缺席了第一次,接下來就更不敢踏入。所幸,在朋友的陪伴鼓勵下終於去系籃練了一回,突破心魔後才發現,原來自己可以被隊友喜歡、自己的球技更是受大家所認可。

 

願意付出,也懂得重視自己的需要

 

肯定自己、看見自己的需要,是小瀨持續的練習。生性體貼,小瀨樂於幫助他人、同時總怕造成別人困擾。協會創辦人雷娜曾對她說過:「你是一個很願意付出的人。」

 

願意付出,所以當始終偏心的阿嬤頻繁進出醫院時,小瀨仍願意陪伴她;願意付出,也有時候讓小瀨忘記考慮到自己。

 

在照顧阿嬤的那段日子,小瀨同時要準備指考,種種壓力讓她數度崩潰,但也從中學會如何正視自己的需求,開始懂得付出不該是一昧的消耗自己。

 

精彩19,依舊精彩

 

19 歲生日前夕,小瀨決定給自己一個挑戰,參與 I-LIFE 的出走課程。那次出走,從台北出發到鶯歌,一路上不能花任何一毛錢,要和陌生人交談、交換,直到抵達旅程目的地。原本參與後勤組,意思是不用主力擔任向外溝通的角色,後來因為要多換一張火車票,小瀨在學姊的陪同下,自告奮勇去幫夥伴換票。經歷兩次拒絕、第三次終於成功,心中滿是成就感;原來,自己其實做得到。

 

曾有 I-LIFE 同伴形容小瀨的成長速度就像火箭,從今年 2 月來到協會,進步神速。不過小瀨覺得自己像摩托車,可快可慢,遵循著自己的步調,細細領略路上變化的風景。

 

「這一年很精彩,做了很多我平常不會做的事情。」小瀨在臉書貼文寫道。今年,小瀨考上心中的第一志願實踐社工系、還加入了學校諮商輔導中心的小太陽志工團,她說:「希望能幫助跟自己有類似經驗的人。」願曾經歷過的悲傷與脆弱,都能化為力量,使小瀨得以盡情地向心中理想的未來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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